观鲤

【光切】烟火人间（一）

*暂未完结！慎入！！！只是想水个活动orz

锦衣卫光x刀剑铺子大东家切

京城，天子脚下，就连城门口卖豆腐的老伯都能捋着胡子谈两句当朝政事。

如今年关将近，茶楼酒肆里议论最多的就是今年宫宴，做商人的关心今年又会带起什么新的潮流服饰餐食，做学生的关心到国家大势所趋为了来年考试能做个好文章，做官员的...那可能关心的就更多了。

依往年惯例，皇上会邀正三品及以上的在京官员入宫共享年夜饭，以示恩典。年节之前宫里的帖子像雪花一样飞出来，可宫中的帖子下到哪位大人府上，第几个送达的，都成了街头巷尾盯着的事，各府外出采买的奴婢丫鬟也能为此比上一比。谁家府上先收到了帖子，连他家拉车的马都春风得意。

不过要说今年最春风得意的，应属东城锦衣卫指挥同知源赖光府上。锦衣卫素来威风，但指挥同知论属从三品，往年宫里也断没有帖子发到锦衣卫指挥同知家里去的。可是今年，源赖光却收到了请帖。若只是特殊青睐，倒也算不得什么，可若是这位同知在一年前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校尉呢？若是......他姓源呢？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种流言。

“同知大人姓源呢，会不会是源家什么旁支的后人？虽说主家当初都葬在了定州城那场火里，但旁支还是有在外逃过一劫的吧？”城西落槿苑里的一间阁楼里，山风拉着鬼切大有要坐下来分析一整天的架势，“你好歹也是京城人，见多识广，有什么知道的给我讲讲呗！”

“我怎么知道，这天下又不是只有那一家姓源。”鬼切正对着山风那把裂了刃的刀翻来覆去观察，“你再揪着我，当心我直接把这把刀补断了。”

山风听了赶忙收回自己在鬼切眼前乱晃的手，坐在旁边的凳子上，“你说得也是，听说当时那北狄大军攻下城就进去烧杀抢掠，后来撤走的时候把城门一关，放了火烧了个干干净净，哪里有什么人能逃出来呢。再说源家驻守定州几十年，子孙无一不是忠烈之辈，怕是能战的男儿早已死在阵前了。这位啊，是锦衣卫指挥使八岐大人带回来的，依着指挥使的性子，可能就是闲来看上了他的能力，打算培养呢。”

鬼切没搭理山风，毕竟满京城的人都是这么说的，说来说去也没什么花样。

过了一会儿，鬼切终于打断山风自顾自地对这位源姓同知的一系列猜测，“你这刀我看得重铸一下了，今天是修不好了，过两天你再来拿吧。”

“好啊，那你们落槿苑今年春节准备出的新品，是叫龙胆游渊对吧？先借我使两天。”

“......"鬼切沉默着看了山风一眼。

“你别这样看我啊，我就是说说，谁不知道你们落槿苑每年春节新品都是孤品，我要是再弄坏了可赔不起。”

谁都知道落槿苑的前身是如今的考工令，想当初全国大多的军械兵器都出自其手，背后还有大江山的铁矿，故名大江山铁造坊，可谓是富甲一方。九年前当时的大当家酒吞突然获罪流放，全府被抄。然原本一直留在京中养病的鬼切在风波过后，竟留在京城另创了落槿苑，做些金器，偶尔还做些刀剑，凭借其独到的设计及工艺才勉强在京城站稳脚跟。

如今落槿苑的刀剑更多的是卖轻巧美观，可谁又能说清每年来买的人不曾图落槿苑背后的名声？

鬼切送走了山风，拿着那把裂了的刀去了剑炉，临近过年，铸剑的师傅们都已经回了家，偌大的剑炉里只有鬼切一个人。剑炉里最显眼的位置上摆着一个刀架，拿绣着龙胆花的锦布罩着，正是即将面世的龙胆•游渊。往年的新春作品都是由鬼切亲自设计的，可今年这把刀格外不同，连锻造都是鬼切一个人做的。

其实刚刚山风说得对也不对——谁都不知道当初源家的二公子其实并没有在定州城，不过他后来也死了，在九年前。在咸德三年正月初三的那个雪夜里，被鬼切亲手拿刀捅进了心脏。

而酒吞获罪流放，也是那天。

鬼切放下山风那把刀在原地沉默了半晌，终于还是走到那把罩起来的龙胆游渊面前，伸手轻轻扯掉了那块布。

这竟是一把无鞘的刀，刀锋逼出来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，通身上下没有一点装饰，只有刀柄上了红色，镀着星点金。这不是一把京中贵胄会喜欢的刀——无鞘，平添伤人伤己的风险；无饰，配不上他们的锦衣华裳；锋芒太盛，显得他们不够和气反引人忌惮。

刀名龙胆游渊，然世人善忘，谁还记得十二年前亡于大火的那个源家的家徽，就是龙胆呢？

——咸庆三十八年刚开春，定州失守，紧接着一场大火烧了几天几夜，传到京城一片哗然，朝堂为之震荡，戍守北疆三十年的源家从此消失。那场仗北狄人来得蹊跷，打得也蹊跷——原本开春之际，北狄人忙着赶场，一般来说是不会南下打仗的，可北狄人却偏偏来了，而攻下定州之后，明明不远处就是大江山的铁矿，后面的城防也都不堪一击，北狄却屠了城之后掉头就走。待援军赶到时，只看到一座废墟和扬长而去的敌军。

那年鬼切尚才八岁，只记得那场大火映红了东北角的天空，以及他在山上死活拦不住的源家兄长。